黑云压境，空中被层层乌云所遮住，时不时出现的闪电才引起瞬间明亮。乌云所席卷而下的整片大地无不透着压抑且神圣的复杂气息。

但位于乌云之外，还站着不少身影，且不断传来交谈的声音。

“若是此次沈霁大人能够渡劫成功，他们万剑门便又多一位仙人了。”

“也不一定吧，毕竟沈霁大人修炼到渡劫期可是比一般剑修多了数百年，且剑修本就难……”

修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捂住嘴巴，身旁的同伴见着就要动手，只见到数名穿着一致的白色金边长袍，手上都拿着一柄长剑的修士走过来。捂人嘴巴的中年男子松开那修士便开始冷哼，全身也散着属于渡劫初期的气场。

见万剑门的人都来了，还派来长老镇守，旁边有幸被邀请来参观的高阶修士们纷纷识相让路。

“我万剑门大长老渡劫的大好日子，岂容你们来置喙？”

“就是，就因为大长老修炼时间越长，根基才稳。我们大陆又不是没出现过天纵奇才，区区修炼个一两百年便飞升，最后还不是因为根基不稳才渡劫失败不是做了散仙就是陨落？”

说话的那人是向来与万剑门不和的其余仙门的修士，见被万剑门的人反驳后他们心里虽然不满，但还是勉强给面子揣着双手走到另一边。

于是众人又将视线落在逐渐出现雷电的乌云下。那里隔着结界仍能给人带来骇人气息，而站在其中的是一道身着白色金边长袍的倾长身影。

数轮天雷降下以及用灵力凝成的剑光在乌云之下交融在一起，本执剑站立的人显然也耗费了巨大体力，已经单膝跪下仅靠着佩剑支撑才不至于倒下。

“这沈霁大人到底能不能行啊？”万剑门对手又在那里喃喃，但表情不是嘲讽而是带着好奇与敬佩。

“别乱说，九道天雷已经抗下，见沈长老神智尚如此清醒，按照经验最后一轮是心魔劫，沈长老修炼的是无情道理应不会有问题……”

同门的话音还未落下，只见到乌云那边已经迅速旋转起来，在渡劫人头上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以及其中所散发出来至今最为骇人的气势。

一道惊天雷声从乌云中传出，紧接着便是刺眼的闪电和方才早已消失的无数利剑由上而下往渡劫人轰去——

数十息过后，浓烟渐渐消散，在结界外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的众修士紧紧盯着里面，直到空荡荡的平地落入大家眼中。

周围噤若寒蝉，直到万剑门的长老久久才诧异道：“最后一道明明是心魔劫！为何大长老会是……”

劫云已经消失，连带着渡劫人也跟着消失，大家想想也知道是个什么结果了。渡劫失败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虽然在座的各位大多数都没有经验，但看着情况，好像是失败了吧？毕竟在雷劫出现期间就直接飞升几率不大。

……

卯时刚过，日头照到连绵耸立的山峰后，钟鸣便响彻整片山头。今日是苍玄宗十年一度的入门试炼日子。

刚入门的弟子以及尚未选好修炼宗法的弟子们均是一身白衣，年轻的修士们身上似乎都隐约散着淡淡仙气。

而此时，后山某座较为朴素的小筑内。

灰色的帷帐内正坐着一个青年，他穿着也是一身白衣，长发并未束起而是任其垂落。青年见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模样生得极为俊俏，唇红齿白的甚至能说是漂亮。

他似乎已经维持坐着的动作许久，正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

“沈霁师兄！”

几名束发白衣青年从门外匆匆忙忙走进来，见到床帐内的人就笑着打招呼。

其中一个体型稍胖的弟子乐呵呵道：“师兄已经醒了吗？刚刚戒律长老说您的禁闭时间已经过了，现在就能出去，说不定还能参加……”

胖弟子还未说完就被身旁的弟子碰碰手肘，还一边瞄着沈霁一边拼命朝着胖子使眼色。

胖弟子想起对方的性子他悻悻闭口，见着沈霁没有生气便又讨好开口，“今日书越师兄选师，大会快开始了。”

沈霁神色终于出现些变化，他缓缓抬眸看向来人，漂亮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只是被那眼神如此盯着，素来就忌惮他的弟子们连忙低头道歉。

“师、师兄？那我们还要去吗？”使眼色的弟子斗着胆子询问，但语气很是小心翼翼。

“什么选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