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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

苏杳镜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她总共进入了黎夺锦的世界两次。

第一次,就是方才的场景。

她刚见到攻略目标不到五分钟,就被黎夺锦给杀了,任务直接失败,只能重头来过。

在此之前,苏杳镜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还在思考要如何攻略,就已经死在了攻略目标的刀下。

她当时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系统。

身为女主角的她,被男主杀了,这应该能算be吧?难道,她的第一次任务,这么简单就打出be结局了。

系统的答复是,因为她当时的角色,和黎夺锦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羁绊,她还不能算是故事中的女主角,只是一个刚露脸的路人甲而已,因此她的死亡并不能算是be结局。

无、效、死、亡。

苏杳镜当时着实不甘心。

还从没有人敢往她苏杳镜的胸口捅过刀子。

呵,黎夺锦,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

总之,当时的苏杳镜就是抱着这种赌气般的心态,第二次被投入了黎夺锦的世界。

第二次她依然没学会教训,硬着头皮就冲上去,再次选择了攻略线。

后来想想,真是悔不当初。

苏杳镜长长吁出一口气。

而且,她还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之前黎夺锦和徐长索都对她的马甲有记忆,苏杳镜并没有多想。

因为她阿镜的那个马甲死在大金七十三年。而她穿进第五本书去当郡主的时候,也是大金七十三年。

当时她作为赵绵绵,从来没有听说过阿镜这个人物,也从没听说过平远王世子的反常。

这说明,阿镜和赵绵绵的马甲是同时段的,彼此之间是平行的。

也就是说,这两个故事之间互不干扰。

而岑冥翳这本书的时间线,在阿镜和赵绵绵时间线的五年后。相当于这一本书是在阿镜和赵绵绵的时间线基础上,再去写五年后会发生在同一背景世界的故事。

所以在岑冥翳的世界线中,保留着五年前死去的阿镜和赵绵绵的痕迹,是很正常的。

但是,黎夺锦的梦中,居然连她失败的任务记忆都有。

那这就很奇怪了。

按理来说,书中的角色只会记得这本书完成后的剧情,像苏杳镜之前被黎夺锦直接当做路人甲捅死的bug剧情,应该是当做废稿,直接进入垃圾桶,书中角色是无法得知的。

但现在,它却出现在了黎夺锦的梦里。

这说明,现在的状况并不仅仅是“同一世界背景系列文男主在同一个世界”,而很有可能是,她本身经历过的所有世界线,都在融合中。

如果真的全部融合,以后苏杳镜可能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黎夺锦和徐长索两个人了。

出大问题。

苏杳镜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只知道,要尽快想办法从穿书世界中逃出。

现在摆在苏杳镜面前的,有几个选项。

一:在之前的几个世界彻底融合之前,加紧达成与岑冥翳的be结局。只要她跟岑冥翳的任务结束了,她就可以甩手走人,其他人的世界无论会变成什么样子,都与她无关。

二:通过打消黎夺锦等人的执念,稳住之前世界的be结局。

三:完成小美人鱼任务,获得可攻略对象的真心。

苏杳镜叹息一声。小美人鱼任务她早就放弃,在这种虐文穿书世界里,她不再妄想着攻略任何人,所以,第三个选项只能排除。

那么,也就只能一边稳住之前的世界,一边尽力加快与岑冥翳的be进度了。

苏杳镜终于打定主意,结束了颇为漫长的思索。

谢菱睁开眼。

窗外依旧蝉鸣嘶嘶,面前倒着的冰茶凉意未散,水汽凝在杯壁上,逐渐连成水珠,倏忽滑落下来。

方才苏杳镜入梦的那段时间,于谢菱而言,只是察觉不到的一瞬。

她沾了沾水润唇,门外,谢安懿兴致冲冲地跑进来。

原来鹿霞山之行众位官宦子弟都一同参与,谢安懿的不少幼时好友也都因此相聚,便相邀着找时间一起出去游玩。

与谢安懿同龄的,大多都成了家,有的便炫耀起来,说要相偕妻子一同前来。

如此,变得更加热闹,而像谢安懿这般未成家的,无人可带,则显得莫名荒凉。

于是有人提议谢安懿带家中可爱的弟妹来玩耍。

谢安懿便立即想到了谢菱。

不仅仅是因为谢菱样貌如瓷人一般蛾眉曼睩,这样的妹妹带出去,定能叫那群混小子们羡慕。

更是因为,谢安懿很想借着这样的机会,同谢菱亲近。

谢安懿不大会说好听话,却为此对谢菱软磨硬泡了许久。

谢菱推脱不过,总算答应。

时间便是明日,地点在郊外的一处山庄。

金朝风俗,闺阁中的女子不大适合抛头露面,但如果有家兄或父亲叔伯等长辈带着,则没有这些顾虑。

翌日谢菱出发时,听见隔壁院子里传来吵闹声。

似乎又是谢华珏在摔打东西。

她只脚步顿了顿,便戴上斗篷,爬上马车。

在谢菱身后跟来的环生也爬进马车里,忙碌着铺好软垫,准备凉茶。

谢菱问环生道:“方才你听见了没有,大姐的院子里,像是在念叨着我的名字。”

环生动作一缓,看向谢菱的神情有些犹豫。她当然听见了,那院子里说的可不是什么好听话,只是环生并不想告诉谢菱知道,免得她家的姑娘又去与大姑娘争吵起来。

最终还是不敢隐瞒,道:“大姑娘应当是知道姑娘你今日要与大公子一同出去玩,发起脾气来,正闹着呢。”

谢菱听了,懒洋洋地在软塌上歪倒,炽盛的日光照在她身上,周围毛绒绒的一圈碎发透着光,像落了一层细雪。

她不同于以往的愤懑,只淡淡说:“闹去吧。若是世上的委屈唯独她一人天生受不得,我倒支持她天天闹起来。”

环生听了这话,嘴角忍不住勾起,为了掩饰,连忙替谢菱打了打扇子。

只是看着三姑娘,她又忍不住想。

三姑娘这几天似乎是变得沉稳许多,可是也变得闷了许多。

也不知是好是坏。

那郊外的庄子有些远,谢菱在马车上还睡了一觉,到地方了,才睡眼惺忪地下来。

庄子院墙外探进来三两花枝,遥远天际云色很淡,这个庄子看起来的确很安谧,且自由,没什么规矩。

谢菱的目光刚到处转了转,就被人发现了。

一个身穿石青色丝绸排穗褂的青年走了过来,他相貌平平,却有一种平和近人之感。青年朝着谢菱身旁的谢安懿抬手挥了挥,一边大步靠近,一边道:“安懿,这便是你幼妹?”

没见过的外人靠近,谢菱拢紧了身上的烟粉色斗篷,躲到谢安懿身后,只好奇地探出半张脸,看看来人,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她小脸包裹在宽大的斗篷里,看起来温软可爱,那青年眼睛发直,还想凑近些看,就被谢安懿给一把拦住。

“做什么?不要吓到我妹妹。”

“咳,你这小子。”那青年笑骂了一句,回过神来,又伸手召来另外几个年岁看起来相差不远的男子,“快过来,安懿把他家的这个妹妹宝贝得跟深海明珠似的。”

那几人自然是蜂拥着过来凑热闹,谢菱一阵紧张,凑近些,揪紧了谢安懿腰后的玉带。

谢安懿察觉到妹妹的动作,心中极为舒适,面上也乐开了花,当即保护欲大增,张开双手如同老鸡护鸡崽一般,将那些妄图凑近的人给兜住,任凭他们怎么推搡玩笑,也不放松半分。

那些友人纷纷取笑他是斗鸡,但也不过就玩笑了一会儿,并没有真正逼迫什么。

一群人打过了招呼,便邀着谢安懿去玩投壶。

谢安懿想拐着谢菱一同去,谢菱却还在犯着困,心里嫌他们吵闹,摇摇头不肯去。

“好罢,这旁边的花丛也开得烂漫,那你安生在此处待着,随意走动走动,不,不要走远了,待会儿哥哥就回来接你。”谢安懿劝不动她,便改为嘱咐,只是一直唠叨个不休,让他那些年青的友人们都觉得腻歪起来。

一个从后揽着他的脖颈捏他的耳朵,一个拽着他的衣袖,硬是把他拖走了。

谢菱朝着被拖远的谢安懿挥挥手。

她伸了个懒腰,果真去花圃边逛了逛。

丛中花朵鲜妍的颜色,却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反倒是她站在花丛边,清风拂过落下的鬓发,从眉眼之际撩过,被身后花丛衬得容色神秀。

走了几圈,实在觉得无聊,谢菱瞄到一旁敞开的工具房里有些纸板还有布料,像是没人打理的样子,动了动念头,便往那边走去。

她坐在房门口的木椅上,长长的裙摆顺着小腿的线条倾泻下来,手里拿着两块厚纸板,叠在一处,剪出一个空心圆形。

姑娘们的荷包里都是随身带着针线的,谢菱喜欢做手工,带的工具尤为齐全。

将纸板剪出圆后,谢菱又慢条斯理地把那片布料剪成根根如一的大小,归拢到一处,将布条一根根缝到圆纸板上。

她正低头缝着,面前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一双樱粉色的绣花鞋蹦蹦跳跳地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轻薄微暖的呼吸扑在她发顶。

谢菱动作顿住,抬头。

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一身浅粉的小姑娘,她脸颊肉嘟嘟,额前的头帘乖巧软萌,眼睛圆溜溜的,像黑弹珠似的。

谢菱看着她,僵持不动。

小姑娘也看着她,偶尔眨眨眼,也不动。

谢菱被看得有些坐立难安,终于开口了。

她迟疑地看了看手里的东西,问:“这是你的么……”

“不是。”小姑娘飞快地答。

那就好。

谢菱放下心来。她被盯着,还以为是自己把人家的玩具给剪了呢。

她没有跟小孩子搭话的心思,手里的针线继续娴熟地穿引,等收线时,她才拿起来掂了掂,看向那小孩。

小姑娘依然是那副表情,好奇又认真地盯着她,好像她是什么天外来客。

谢菱动了动嘴唇。

“踢毽子……会么。”

小姑娘又飞快地点了头。

实在无聊,还不如和小孩踢毽子。

踢了几回,谢菱发现那个小孩很显然是在骗自己。

她根本不会。

谢菱教了她一会儿,她总算懂得把谢菱踢给她的毽子踢回来,只不过左突右斜,让谢菱根本难以接住。

一声软绵绵的“喵”从身后传来,谢菱回头看去,一只浑身雪白的长毛小猫优雅地踱步过来,绕着人走到了一旁蹲坐着。

不知哪来的猫,真是好看。

谢菱面对人时,不大敢打交道,对于这路过的陌生小猫小狗,却很有亲近之意。

不过她知道,猫性天生骄傲敏锐,不大爱搭理人的,尤其不爱搭理主动凑过去的。

于是谢菱也就忍住了,没有再凑上前。

毽子在空中飞来飞去,那只小猫也仰直身体,前爪抬起,瞪大眼睛,随着毽子摆动脑袋。

可惜踢不了几回,毽子总在谢菱这边落地,小猫咕哝了一声,似乎很是失望地趴下来,朝谢菱的方向咪嗷两声,扭过头不再看了,自顾自地舔毛。

谢菱:“……”

感觉被猫嘲笑了。

谢菱有点出汗,为了接小姑娘踢过来歪七扭八的毽子,谢菱不得不一直跑动。

胸口虽然裹了布条,但……多跑跳几下,那两团就有即将把小衣滑散的趋势。

谢菱即便不低头,自己余光也能瞥见,胸前的衣料动荡得很。

她下意识伸手捂了捂胸口,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毽子。

一阵脚步声从月门处靠近,那只梳理着毛发的小猫突然喵喵叫着站起来,从谢菱裙子底下钻过,朝月门处跑去。

谢菱保持着弯腰扶胸的姿势,下意识抬起头,就发现它停在一个男人脚边,乖顺又热情地用脑袋蹭来蹭去。

墨色直裰,玉色腰坠,身材挺拔高大。

是三皇子。

谢菱倒抽一口气,赶紧把放在胸上的手放下来,脸色薄红。

还好,她对面的小姑娘也因为蹦蹦跳跳而变得脸色红彤彤的,倒不显得她突兀。

谢菱和岑冥翳对视了一眼,赶紧福了福身:“三皇子。”

跟她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对面那个小姑娘,她脆脆喊了声,“三皇兄。”

谢菱惊讶抬眸。

似乎看出她的讶异,那个小姑娘落落大方地走过来,将毽子从谢菱手中接去,说道:“我是十二公主。姐姐你是谁?”

十二公主。

是宫中最年幼的公主。

谢菱有些无措,不知道三皇子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更不知道她怎么会和公主玩到了一起。

十二公主虽然问了她,但似乎也并不在意她的回答,见她顿住没说话,就不耐烦地将这个问题抛到一边,拉住她的手晃了晃:“姐姐,我们继续玩吧?”

“阿珠,别闹。”岑冥翳走近。他走动时,那只猫就跟在他脚边亦步亦趋地打转。

他负着手,转头对谢菱说:“陈家的公子约我来此处钓鱼,我听闻这山庄里今日有聚会,便顺道把十二带过来玩。好巧,三姑娘。”

谢菱轻轻咬了咬唇,点点头,像是不敢说话。

但这也就表面而已。谢菱在心中想,这位三皇子对她说话时,颇有些用力过度的温和,一个赫赫有名的皇子,凭什么对她这么一个普通世族的姑娘如此款待?刻意讨好她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但是,谢菱现在和三皇子是互相攻略的关系,他既然要演一个温文和善的皇子,让她上钩,她刚好要演一个不谙世事很好被骗的无知少女,配合他的演出。

所以,谢菱也就不会去计较这些。

谢菱感觉到三皇子的目光落在自己唇上,她想了想,微微松开齿关。

殷红的唇瓣从齿间滑出来,轻轻弹了弹。

她听见岑冥翳那边传来的呼吸声。

岑冥翳不受控制般走近,低着声音,想要跟她说话:“前天你在鹿霞山为什么……”

说到一半,岑冥翳像是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十二公主,不得不止住话头。

他又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回到正常距离。

岑冥翳对十二公主训道:“等会儿就要用午膳,不宜多动。你已经出了汗,不要再折腾别人了。”

十二公主一呆,下意识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发现并没有汗珠,反驳道:“我没有出汗。”

她看到谢菱,又指着谢菱说,“是姐姐出了汗。”

谢菱本来就不爱动,跟小孩子不能比。刚刚跑来跳去一阵子,颈边就汗珠点点,感觉小衣也湿了。

可岑冥翳并不听十二公主的辩解,伸手捞起猫咪,从月门大步转了出去,不见人影。

十二公主倒是很听岑冥翳的话,即便拿着那个毽子抛来掷去,像是不舍得放手的样子,但到底也没有再拖着谢菱陪她玩。

谢菱好不容易能休息,坐到了没有太阳的屋里喝凉茶。

十二公主却没有跟着三皇子离开,而是跟着谢菱进了房间,在她身边打转,好像期待她还能拿出什么好玩的。

谢菱看她站在旁边,就和她说话。

“公主,你不累么?坐一会儿吧。”

“我不累。”十二公主摇摇头,“不要叫我公主,我叫明珠。”

说着,像是要炫耀自己在学堂上所习的字,十二公主倒出些茶水,用手指蘸了,在桌面上一笔一划地写出。

谢菱看着桌上的水渍,一愣。

明珠。是这个明。

她以前从未有机会细看过皇室宗族中人的名讳,只知道三皇子叫岑冥翳,对于其他人,只偶尔有几个知道名字大概怎么念。

现在却发现,岑冥翳的“冥”,竟与他妹妹不是同一个字。

难道是皇子与公主的区别?

谢菱对十二公主点点头,又问:“原来如此,你叫明珠。你会写多少字?其余哥哥姐姐的名字,你都会写吗?”

十二公主充满自信地一笑,抹去之前桌上的水渍,重新沾了水,趴在桌边认认真真写起来。

谢菱发现,她是按照长幼顺序写的。

第一个,是太子。

岑明晦。

第二个,是二皇子,岑明狄。

第三个。

谢菱莫名紧张了一下,攥了攥袖口。

十二公主一笔一划地写下。

岑明奕。

谢菱眼神空了一瞬。

她没有打断,等到十二公主停下来,才假作不经意地问:“明珠写了这么多,有没有写错的?”

十二公主闻言,立马扭头,来来回回看了一遍,然后笃定地摆摆手。

谢菱绷了绷下巴,抬起手,看似随意地落在了第三个名字上。

“考考你……比如说,这个?”

十二公主灿然一笑,看向谢菱的目光笃信至极,还有一些孩子气的炫耀和轻蔑。

“那是我最喜欢的三皇兄,我决不会写错。父皇赏给三皇兄的玉牌上,也刻着这个名。”

谢菱勉强维持住了脸上的笑容。

她拿出手绢,把桌上的一大片水渍全部擦去。

然后又捉过十二公主的小手,把她的指尖擦得干干净净。

做着这些机械性动作的同时,谢菱再一次打开了脑海中的穿书系统确认。

第七个亮起的灯牌,的确是三皇子的模样没错。

底下写的名字,也确确实实是岑冥翳。

为什么,系统提供给她的名字会不一样?

冥翳。明奕。

冥。

谢菱揉了揉额角,有一段模糊的记忆隐隐约约浮现。

她在对谁念诵一句诗。冥目冥心坐,花开花落时。

可那画面就像一个并不重要的闪回,疏忽而过,就消失不见。

再去打捞,也如水中捞月,是再也回想不起更多的了。

明珠公主一边伸着小手让谢菱给自己擦干净,滴溜溜的黑眼珠一边瞧着谢菱。

瞧了一会儿,突然靠近几步,贴到谢菱腿边,依偎着她。

谢菱先是没明白,下意识地双手揽住她,明珠公主便顺着她的动作,一路爬到谢菱的腿上去。

小小热热的身子倚靠在谢菱怀里,她自觉躺好后,张着大眼睛又看了看谢菱,接着拉住她的衣襟,闭上眼开始睡觉了。

谢菱:“……”

这个年纪的孩子,果然是说困就困。

好在明珠并不重,谢菱抱着她也并不辛苦。

伸手摸到她背后有些热,便随手从旁边拿了把扇子,替她扇扇凉。

扇面摇动晃人眼,谢菱看着看着便有些入神。

眼前一片白光倏然而至,逐渐收紧。

苏杳镜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三月雨中的凉榻。

她面前站着的,依旧是黎夺锦的贴身侍女,婵玉。

苏杳镜心想,现在这个回合,应当是她第二次进入黎夺锦的世界线。

她站了起来,再一次跟着婵玉走进了那间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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